瓦尼尔神族(古北欧语:Vanir )是北欧神话中的与丰饶、智慧,和预知未来相关的神族。北欧神话中有两支神族,另一支为亚萨神族。瓦尼尔神族的家园是华纳海姆。瓦尼尔神族在亚萨神族瓦尼尔神族之战后加入了亚萨神族,因此有时候瓦尼尔神族会被当作亚萨神族。
瓦尼尔神族出现在《诗体埃达》、《散文埃达》、《挪威王列传》,和吟游诗人诗歌中,除了这些古北欧语的文本外,瓦尼尔神族没有出现在其他文本中。《诗体埃达》中的诗歌年代久远,但在13世纪才被整理成书。《散文埃达》和《挪威王列传》是在13世纪时由斯诺里·斯蒂德吕松著作而成。
所有的文本中都有提到尼约德和他的儿女弗雷与芙蕾雅属于瓦尼尔神族。以神话历史化的角度撰写的文本《挪威王列传》中提到尼约德的妹妹和克瓦希尔也是瓦尼尔神族。《挪威王列传》中提到,国王斯维格吉尔 (Sveigðir) 曾造访华纳海姆,并在当地遇见一位名为华纳 (Vana) 的女子,两人生下了一个名为华兰帝 (Vanlandi) 的儿子,华兰帝意思为“来自华纳海姆的男子”。
虽然没有文本直接指出,但有些学者推测海姆达尔和乌勒尔可能也是瓦尼尔神族的一员。《散文埃达》中列出了野猪的名字,其中一个名字是“华纳之子”。学者推测瓦尼尔神族可能与常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坟墓中出土的小金箔有关,年代可从民族大迁徙时期追溯至维京时期。学者认为瓦尼尔神族的前身可能是某种原始印欧民族的神祉,或是印欧民族的丰收之神。
一词的来源众说纷纭。R. I. Page 认为可以参照古北欧语的 (朋友)和拉丁语的(肉体之爱)。 有时候也被英语化成 。
《诗体埃达》的〈女巫的预言〉、〈瓦夫苏鲁特尼尔之歌〉、〈史基尼尔之歌〉、〈索列姆之歌〉、〈艾尔维斯之歌〉,和〈希格德莉法之歌〉中都有出现瓦尼尔神族。
〈女巫的预言〉中有个诗节提及了亚萨神族瓦尼尔神族之战,瓦尼尔神族击垮了亚萨神族堡垒的外墙,瓦尼尔神族“不屈不挠,踏平了整座平原”。
〈瓦夫苏鲁特尼尔之歌〉中,卡格诺尔(奥丁的化名)和约顿巨人瓦夫苏鲁特尼尔斗智。卡格诺尔向瓦夫苏鲁特尼尔问道,虽然这么多祭坛都在祭拜尼约德,但尼约德并非亚萨神族,尼约德来自何方?瓦夫苏鲁特尼尔回道尼约德是由“睿智的力量”于华纳海姆创造的,并说道尼约德在亚萨神族瓦尼尔神族之战作为人质交予亚萨神族,此外,诸神黄昏来临之时,尼约德会“回归睿智的瓦尼尔神族”。
〈艾尔维斯之歌〉中侏儒艾尔维斯和索尔互相问答。艾尔维斯说了各个族群用来称呼各种物品的词语,包括九个瓦尼尔神族的词语:道路(土地)、风的纺织者(天空)、风的风筝(云朵)、风的宁静(冷静)、海浪(海洋)、野火(火)、手杖(木头)、生长(种子),和泡沫(麦酒)。
〈索列姆之歌〉提到海姆达尔能够预知未来,“如同瓦尼尔神族一般”。〈希格德莉法之歌〉提到瓦尼尔神族拥有一种“神圣的蜂蜜酒”,诗中提到瓦尔基丽希格德莉法给予英雄西古德 (Sigurd) 神圣的符文,希格德莉法说道这块符文曾刻在各种不同的生物、神祉,和人类身上,还曾浸泡在神圣的蜂蜜酒之中,亚萨神族、精灵族、人类,和瓦尼尔神族中都有人拥有这种神圣的蜂蜜酒。
〈史基尼尔之歌〉中,美丽的约顿巨人葛德在第一次遇见弗雷的信使史基尼尔时,向史基尼尔问道,他到底是精灵族,亚萨神族,又或是“睿智的瓦尼尔神族”,史基尼尔则回道他不属于上述的三个族群。史基尼尔在诗歌的后半段成功威胁葛德,让葛德接受弗雷的爱慕之情,葛德给了史基尼尔一个装满蜂蜜酒的水晶杯,并说道她从没想过有一天会爱上瓦尼尔神族。
《散文埃达》的〈欺骗古鲁菲〉和〈诗人的艺术语言〉中都有出现瓦尼尔神族。
在〈欺骗古鲁菲〉的第23章,至高者说道尼约德出身于华纳海姆,在亚萨神族瓦尼尔神族之战时,瓦尼尔神族将尼约德作为人质交予亚萨神族,亚萨神族则交出了霍尼尔,之后两大神族休战。第35章则提及了芙蕾雅,芙蕾雅的其中一个名字是“瓦尼尔神族的狄丝 (Dis) 女神”。第35章中至高者提及了盖娜与她的坐驾霍瓦尔普尼尔,霍瓦尔普尼尔能够在天空中飞翔,也能在大海中遨游,至高者补充道,瓦尼尔神族曾经目击盖娜骑着马横跨天空,并且一位不知名的瓦尼尔神族说道:
盖娜回道:
在〈诗人的艺术语言〉的第57章,诗歌之神布拉基解释了诗歌的起源,诗歌起源于亚萨神族瓦尼尔神族之战。在停战会议的尾声,亚萨神族和瓦尼尔神族往缸子中吐口水,以此宣布停战,结束之后,众神同意要将这缸唾液保存起来,以作为停战的象征,之后,从众神的唾液中诞生了克瓦希尔,克瓦希尔随后被邪恶的侏儒杀害,血液被做成了诗歌蜂蜜酒,喝下的人会变得睿智善于诗歌。第6章列出了尼约德在诗歌中的别称,包括“瓦尼尔神族的后裔”。吟游诗人 Þórðr Sjáreksson 于11世纪的诗歌中也提到尼约德属于瓦尼尔神族。第7章则列出了弗雷的别称,“瓦尼尔神族的神”、“瓦尼尔神族的后裔”,和“瓦尼尔神族”。芙蕾雅也多次作为瓦尼尔神族被提及,第20章列出了芙蕾雅的别称,其中有“华纳神祉”,和“瓦尼尔神族的女性”,第37章中则将芙蕾雅称作“来自瓦尼尔神族的新娘”。第75章则列出猪的别称,其中之一为“华纳之子”。
《挪威王列传》中的〈伊林格萨迦〉(第四章)以神话历史化的角度记载了亚萨神族瓦尼尔神族之战,战后双方以人质交换作为条件宣布停战,瓦尼尔神族送出了尼约德和弗雷,亚萨神族则送出了霍尼尔和密米尔。收到密米尔后,瓦尼尔神族送出了“最聪明的瓦尼尔神族”克瓦希尔。霍尼尔在瓦尼尔神族当上了领袖,然而,当瓦尼尔神族寻求霍尼尔的意见时,霍尼尔永远只会说道“让别人去决定吧”,因此瓦尼尔神族起了疑心,怀疑受到亚萨神族欺骗,于是将密米尔抓来斩首,并将首级送回给亚萨神族。
〈伊林格萨迦〉中也提到尼约德属于瓦尼尔神族,娶了自己的妹妹,生下一男一女,弗雷和芙蕾雅,然而亚萨神族禁止近亲通婚,于是奥丁指派尼约德、弗雷,和芙蕾雅去当祭司,负责协助献祭仪式,尼约德和弗雷也被视为亚萨神族,芙蕾雅则传授瓦尼尔神族的魔法给亚萨神族。
第15章中提到国王斯维格吉尔 (Sveigðir) 在瑞典华纳兰 (Vanaland) 娶了一位名为华纳 (Vana) 的女子,生下了一名男孩,名为华纳兰帝 (Vanlandi),意思为“来自华纳族之国的男子”。.
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上约出土了2500副装饰在图像上的金箔,这些金箔可追溯至民族大迁徙时期和维京时期早期。这些金箔大多出土于建筑物中,只有少数出土于坟墓中。大多是单一生物的图像,有时候是动物,有时候是一男一女中间面对着或抱着一根长满树叶的树枝。几乎所有人的图像都有穿衣服,有时候上面的人会半蹲。Hilda Ellis Davidson 认为这些人像可能是在跳舞,而这舞蹈可能与婚礼和瓦尼尔神族有关,可能是神族的婚礼,例如《诗体埃达》〈史基尼尔之歌〉中瓦尼尔神族弗雷和约顿巨人盖娜的婚礼。
学者对于瓦尼尔神族的看法大致可分成两派,一派是史实学派 (historicists),另一派则是传承学派 (structuralists),史实学派认为瓦尼尔神族是基于史实,反映了史前民族间发生的事件,传承学派则认为瓦尼尔神族乃是源自于原始印欧民族,可能当时发生了某种复杂的社会关系,之后便传承至原始印欧民族的后裔。史实学派的学者有卡尔·赫姆 (Karl Helm)、恩斯特·菲利普森 (Ernst Alfred Philippson)、洛特·莫兹 (Lotte Motz),和洛特·海德格 (Lotte Headegger),传承学派的学者有乔治·杜梅吉尔 (Georges Dumézil)、扬·德弗里斯 (Jan de Vries),和加布里埃尔·特维尔皮特 (Gabriel Turville-Petre)。虽然有些学者对传承学派抱持着保守的态度,但基本上还是支持该学说,例如Jens Peter Schjødt、玛格丽特·罗斯 (Margaret Clunies Ross),和汤玛斯·杜布瓦。没有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以外的地区提及过瓦尼尔神族。研究瓦尼尔神族的学者大多以〈女巫的预言〉和《散文埃达》作为材料,专注于研究亚萨神族瓦尼尔神族之战基于史实的可能性,还有瓦尼尔神族的前身是否为远古民族的神祉。有些学者认为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外也有瓦尼尔神族的踪迹,例如证据显示弗雷和日耳曼神祉英格维 (Yngvi) 是同一个人,因此哥德人也知道弗雷这位神祉。
希尔达·戴维逊 (Hilda Ellis Davidson) 提出所有神族的妻子可能都是来自于瓦尼尔神族,同时也提及大多数神族的妻子都是约顿巨人的女儿。希尔达·戴维逊说道,瓦尼尔神族和奥丁是基督教去神话化的首要目标。阿拉里奇·霍尔 (Alaric Hall) 认为瓦尼尔神族和精灵是同类。约瑟夫·霍普金斯 (Joseph Hopkins) 和豪库尔·多格森 (Haukur Þorgeirsson)基于考古学家奥勒·克吕林佩德森 (Ole Crumlin-Pedersen) 的推论进一步提出,瓦尼尔神族可能与北日耳曼人的船葬习俗有关,认为船在“亡者世界”可能代表芙蕾雅的宫殿弗尔克范格和盎格鲁撒克逊人的“Neorxnawang”,“Neorxnawang”后半段的“wang”代表“场所”,而前半段的“Neorxna”则尚无定论,有学者认为可能与尼约德的名字有关。
理查德·诺斯 (Richard North) 认为古英语文本中的拉丁语“ (众神)”,支持德伊勒方言中“ ”的存在,“ ”是重建的词汇,可能与古北欧语的 “(瓦尼尔神族)” 同源,因此,在接触基督教以前,诺桑比亚的埃德温 (Edwin of Northumbria) 和北盎格鲁人膜拜的神祉可能就被称作“ ”。理查德·诺斯提到,“ ”和“”的相同之处可能不只是名字,还有其放纵狂欢的神性。
基于洛特·莫兹 (Lotte Motz) 早期的推论,鲁道夫·齐梅克 (Rudolf Simek) 于2010年认为 (瓦尼尔神族)一词的起源如同 (亚萨神族),起初不过是一个用来称呼神祉的通用词汇,而将 自成一群乃是斯诺里·斯蒂德吕松一意孤行的结果(斯诺里·斯蒂德吕松在《散文埃达》中列出了瓦尼尔神族的成员),鲁道夫·齐梅克说道,瓦尼尔神族不过是“从13世纪到20世纪的虚构想像”,鲁道夫·齐梅克认为,“我们所面对的并不是无心之过,而是斯诺里·斯蒂德吕松蓄意创造的产物”。佛格 (Frog) 和乔纳森·罗普耳 (Jonathan Roper) 于2011年表示支持鲁道夫·齐梅克的看法,在分析出现 一词的诗歌后,认为 一词是为了韵律而拟造的复古词汇,用以代称 同时佛格和乔纳森·罗普耳也提道,“但是这些观察的结果绝对不能作为 一词的解答。”
佛格在2021年为了纪念鲁道夫·齐梅克,将鲁道夫·齐梅克发表的论文整理集结,佛格表示支持鲁道夫·齐梅克的推论。
鲁道夫·齐梅克的推论被数位学者反对,包括克莱夫·托利 (Clive Tolley, 2011)、莱谢克·苏佩茨基 (Leszek P. Słupecki, 2011)、延斯·舍特 (Jens Peter Schjødt, 2016),和泰瑞·冈内尔 (Terry Gunnell, 2018)。泰瑞·冈内尔表示 是有历史起源的,斯诺里·斯蒂德吕松并不是 一词的创作者。泰瑞·冈内尔说道:
“如我所述,证据显示 一词可能是用来指涉一个特定族群的生物。再者,类似的概念可以从比较宗教学的角度发现无数个例子,因此,不能将 与其他的神圣生物混为一谈。甚至我想更进一步大胆地假设,比起鲁道夫·齐梅克和其他学者的看法,也就是瓦尼尔神族是北欧神话中的次要角色,瓦尼尔神族可能涉及人类存在的最隐密的,最中心的概念,如果我的分析所呈现的一般。可能正因为这个原因,所以那些基督教传教士,如奥拉夫二世,才会致力于抹除瓦尼尔神族的存在,几乎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若瓦尼尔神族真如〈女巫的预言〉描述的一般,由一群甜美可人的女性组成,那可能会助长男性化的基督教抹杀瓦尼尔神族的存在,借此排除传教途中的绊脚石。”
莱谢克·苏佩茨基认为大部分的瓦尼尔神族与亚萨神族的界线分明,除了芙蕾雅和弗雷,《散文埃达》中提到芙蕾雅和弗雷作为人质被送往亚萨神族,因此被视为亚萨神族,也因此诸神黄昏对芙蕾雅和弗雷来说毫无意义。延斯·舍特认为:
“就算 一词在异教时期不存在,基督教时期之前的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依旧存在两群有时候难以分辨,其他时候则界线分明的神族,正如同典型的拟人化神话。在任何神话中寻求前后一致都是不可能的。根据我在过去得来的结论,虽然有些受到传统神学影响的学者会希望寻求一个前后完全符合一致的神话体系或神学体系,但实际上我们所面对的是一连串可能由主结构衍生而来的变化文本,这些文本可能内部互相矛盾,向外则衍生更多繁杂的支线故事。在现实世界中,绝对不可能有这种前后完全一致的可能性。”
“总体来说,如果鲁道夫·齐梅克是对的,我们还是需要找一个词汇来指涉那些传统上被认为是瓦尼尔神族的神祉。因此,虽然 Vanir 一词具有许多不确定性,最适合用来指涉瓦尼尔神族的还是 Vanir 一词。”
泰瑞·冈内尔认为:
“瓦尼尔神族在文本中多次出现,意味着挪威和冰岛在口头传播的时期就已经将针对瓦尼尔神族进行宗教活动(瓦尼尔神族的家园在瑞典),而且挪威和冰岛的对于瓦尼尔神族的态度也与其他地区不同。在挪威和冰岛的文化中,瓦尼尔神族与自然环境的联系比亚萨神族还来得密切。”
泰瑞·冈内尔在结论中提道:
“证据支持瓦尼尔神族与亚萨神族有不同的特性与起源。”
亚当·奥伦施拉格 (1819)的诗〈〉提到了瓦尼尔神族。有些日耳曼新异教主义者自称为“ ”,意思为荣耀瓦尼尔神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