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门阵,或称婚人厌炮,是中国人迷信可用妇女阴部、月经、尿粪、衣裤等阴秽物来使枪炮、法术失灵的厌胜之术,并认为能以阴阳之法化解的是用男人阳具、阴毛等阳污物的阳门阵。
中国的古人将火炮当作有灵性的雄性物,加上女性秽物自古被视为具厌胜作用,两项结合遂产生了阴门阵。此术于明清战场上,不论是官史、野史皆有记录;不论是官军、民军皆有使用;不论是高官、民众皆有信者。
播州之役,有少数民族妇女脱衣挥舞簸箕尝试让明军火炮射不中,方以智在他的学术作品《物理小识》也收录此说。
明末民变,崇祯九年,张献忠军攻击李觉斯、刘大巩守的滁州,奸杀村落数百名女性后,将她们砍头,尸体倒插于地并曝露下体,相信可使官军火炮失灵。守军惨不忍睹,奇怪的是火炮也故障,李觉斯就取数百桶便桶来摆,炮击回复正常后,认为是这样作才破解了阴门阵。
崇祯十四年,李自成军攻汴梁时,将数百名妇女倒插入土暴露下体,火炮就巧合也发生问题,守军陈永福遂令士兵不穿衣服点炮,另一说是用约同样数量的裸体僧侣作阳门阵反击。后来民军就常用阴门阵。
军机处档案《东案档》记载在王伦起事中,官民两方皆用法术斗法,有多个迷信离奇的口供,如清军叫妓女脱衣露阴,认为才因此打中王伦之弟;如清军将死者的阳具放在火炮上,发炮击落善于闪避火炮的乌三娘。屠绅的小说〈万人冢〉描写清军将男人阴毛装入炮身打出,破解民军的阴门阵;然后民军反过来用阳门阵找少年裸体对城内射弩,清军就找妓女露阴摆阴门阵,老阴胜少阳,民军裸男就被打败。平定后,舒赫德上奏乾隆皇帝,说叶信用女人与黑狗血破邪术。
林爽文事件,伤亡惨重的林爽文军想叫妇女在战场露下体来让清军枪炮失灵,但还未开始就被抓。乾隆皇深觉可笑,认为这表示叛军已无办法才用这招,责骂任承恩惧战。
第一次鸦片战争,杨芳奉命到广东作战,至佛山受到民众热烈欢迎。杨芳进入城中就大发议论说,洋人的火炮在海洋中能打中陆地的我军,必定是善用邪术的人在船内;于是像李觉斯一样到处收集妇女用的马桶,想要借此破邪。失败后,杨芳被以“粪桶尚言施妙计,秽声长播粤城中。”、“杨参赞广收马桶。”等诗作、对联嘲笑。
太平军也有使用阴门阵,何文庆强迫妇女在江边裸体执旗来厌炮。清军在颍上县守城时,有数十名簪符、穿红裳的孕妇对城门拜,尝试让围城的太平军枪火失灵。鲁迅在〈阿长与山海经〉,回忆保姆阿长曾说:“城外有兵来攻的时候,长毛就叫我们脱下裤子,一排一排地站在城墙上,外面的大炮就放不出来,再要放,就炸了。”
同治陕甘回变,徐占彪攻打肃州,回民也使用阴门阵抵抗。
义和团运动,徐桐对翰林们讲可用阴门阵作战,跟宗室寿富、傅梦岩等官员一样幻想樊国梁等洋人也会这类法术。民间也传闻洋人找裸女骑在大炮、站于高楼上,洋人拥有阴毛编成的指挥旗、女阴制作的伞、人皮制作涂污血的大炮等魔法武器,西什库天主堂又被涂抹月经、挂上女人皮等防御设备,所以拳民的神打才会失灵、无法攻陷天主堂等洋人据点。为此,义和团禁止妇女出门,违反就杀害,不知杀死多少人。该团还杀害天津一名米店铺掌,称该人提供妓女的月经布给聂士成军队缠绕颈部,造成拳民在落垡被聂军打败。红灯照则认为只有她们才不怕洋人的阴门阵。至于启秀则似明末的陈永福去找和尚,向载漪、载勋献策一名五台山老和尚可攻破西什库天主堂,很有信心必胜,听到的人都在偷笑,不过慈禧太后也想找和尚这样作。当该名老和尚到后,自称关公降乩附身,角色扮演成民俗形象中的关公,拿着关刀、《春秋》,骑着类似赤兔马的红马,进攻教堂,不料即刻阵亡,马倒是逃回了,启秀不久也被八国联军的日军俘虏。
民国初年的柴小梵在《梵天庐丛录》斥流传甚广的阴门阵为邪说,对当时还有信这套的人表示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