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耳曼诗歌中的复合隐喻语(Kenning,在当代冰岛语的发音为)是一种以迂言法呈现的比喻,这种比喻常牵涉利用比喻的合成词取代语意更为固定的单一词。这种隐喻语常与古北欧诗歌(英语:Old Norse poetry)和古英语诗歌相关;而这种隐喻语,及与之高度相关的诗歌代称词(英语:heiti),在之后的数世纪依旧是包括冰岛史诗民谣(英语:Rímur)(Rímur)在内的冰岛诗歌的特色之一。
一般而言,日耳曼诗歌中的复合隐喻语会包含两个部分:基础词(又称头词)和限定词,像例如在íss rauðra randa(意即“剑”,字面涵义为“红盾的冰柱”,出自Einarr Skúlason(英语:Einarr Skúlason)的Øxarflokkr中的第九首)这个隐喻语中,íss(意即“冰、冰柱”)为基础词,而限定词则为rǫnd(意即“缘、盾牌的外缘、盾牌”,randa是rǫnd的非限定属格复数形);而一个隐喻语所指的人、事、物等等又称指代对象(在此例中为“剑”);另外在英语翻译中,这些隐喻语常常中间加上连字符,但实际上古北欧诗歌并不要求隐喻语遵循惯常的语序,甚至不要求隐喻语的每个成分彼此相邻,而当代英语语法缺乏格变化这点,使得隐喻语的这个层面变得难以翻译。
kenning一词在英语中的同源的单词为ken(意即“知道、知识”,源自古英语的cennan),而英语中ken这个字目前仅见于低地苏格兰语和一些英语的方言,以及诸如beyond one's ken(意即“超过某人的知识”)等固定用法中;此外英语的uncanny(意即“诡异的”)、canny(意即“精明的、谨慎的”)等词也与kenning一词系出同源;在英语之外,低地苏格兰语的tae ken(意即“知道”)和kent(意即“已知的”)、南非荷兰语的ken(意即“熟识、知道”)和kennis(意即“知识”、古诺尔斯语的kenna(当代冰岛语的kenna、瑞典语的känna、丹麦语的kende和挪威语的kjenne或kjenna都派生自此词)、古弗里西亚语的kenna与kanna、古撒克逊语的(ant)kennian、古高地德语的(ir-, in-, pi-) chennan(从此词衍生出中古高地德语与当代德语的kennen)与哥德语的kannjan等,这些词汇皆衍生自原始日耳曼语的*kannijaną,而原始日耳曼语的这个词为*kunnaną(意即“知道(该怎么办)”)的使动形;而*kunnaną又衍生出当代英语的can(意即“可以、能”)。而原始日耳曼语的*kunnaną最终又源自原始印欧语的*ǵneh₃,而原始印欧语的这词又衍生出英语的know(意即“知道”),以及英语中借自拉丁语的cognition(意即“认知”)和ignorant(意即“无知的、愚昧的”)等词汇,以及英语中借自古希腊语的gnosis等等。
在古诺尔斯语中,诗歌中的复合隐喻语常会以属格词组(像例如báru fákr,其意为“船”,字面涵义为“波浪的马”,出自Þorbjörn Hornklofi(英语:Þorbjörn Hornklofi)的Glymdrápa(英语:Glymdrápa)中的第三首)或合成词(像例如gjálfr-marr,其意为“船”,字面涵义为“海中战马”,出自无名氏的Hervararkviða中的第27首)的形式出现。最简单的隐喻语包括一个基础词(冰岛语:stofnorð;德语:Grundwort)和一个用以指定或修饰基础词的限定词(冰岛语:kenniorð;德语:Bestimmung)。基础词跟限定词的语法关系不一定,有时限定词可以做为名词中没有词形变化的第一个成分,而基础词则做为第二个成分;有时限定词以属格形式置于基础词之前或后,也有可能中间插入其他词汇而与基础词分开。
在上述例子中,诸如fákr(意即“马”)、marr(意即“战马”)等都是基础词;而诸如báru(意即“波浪”)、gjálfr(意即“海洋”)等都是限定词;而在隐喻语指称、但没有直接言明的名词即是指代对象,在此两例中的指代对象都是“船”(古诺尔斯语:skip)。
北地诗人(英语:skald)有时也会使用较为复杂的隐喻语,在其中基础词或限定词本身就是隐喻语,像例如grennir gunn-más(意即“战士”,字面涵义为“战鸥喂食者”或“渡鸦喂食者”,出自Þorbjörn Hornklofi(英语:Þorbjörn Hornklofi)的Glymdrápa(英语:Glymdrápa)中的第九首,此处gunn-más(意即“战鸥”)为“渡鸦”的隐喻语)、eyðendr arnar hungrs(意即“战士”,字面涵义为“雕的饥饿的毁灭者”或“雕的喂食者”,出自Þorbjörn Þakkaskáld(英语:Þorbjörn Þakkaskáld)的Erlingsdrápa中的第一首,此处eyðendr hungrs(意即“饥饿的毁灭者”)为“喂食者”的隐喻语)等与以腐肉为食的鸟类在战场上寻找食物的行为有关的隐喻语皆为其例;而像这种在隐喻语中套用其他隐喻语的做法又称作tvíkent(意即“双重限定、双重修饰”)。
很多时候,当限定词本身就是一个隐喻语时,构成限定词的隐喻语的基础词会以无词型变化的形式,接于整个隐喻语的主要基础词前,形成一个合成词,像例如mög-fellandi mellu(意即“雷神索尔”,字面涵义为“女巨人儿子的杀手”或“巨人的杀手”,出自Steinunn Refsdóttir(英语:Steinunn Refsdóttir)的Lausavísa(英语:Lausavísa)中的第二首,其中mög为mögr的词根,其意为“儿子”;而mellu则指女巨人,而mögr mellu则是“巨人”或“女巨人的儿子”)这个例子里头,指称“儿子”的字根mög-被嵌入指称“杀手”的词fellandi当中。
有着超过三个词汇的隐喻语又称rekit(意即“延伸的”),北地诗人诗词中的隐喻语可以多达七个词汇组成,斯诺里(Snorri Sturluson)本人认为多达五个词的隐喻语是可接受的,但他要人们小心不要使用更多元素,他说:“第九条规则是隐喻语可延伸至五个限定语,但若继续延伸就太超过了,即使在古代的诗词作品中可以找到这样的例子,我们也不该继续容许这样的延伸。”(原文:Níunda er þat at reka til hinnar fimtu kenningar, er ór ættum er ef lengra er rekit; en þótt þat finnisk í fornskálda verka, þá látum vér þat nú ónýtt.)而截至目前为止,北地诗人诗词中最长的隐喻语可见于Þórðr Sjáreksson(英语:Þórðr Sjáreksson)的Hafgerðingadrápa当中,该隐喻语为nausta blakks hlé-mána gífrs drífu gim-slöngvir(意即“战士”,字面涵义为“船棚的战马的保护者之月的女妖的暴风雪的挥舞火的人”)。
古诺尔斯语的语序较为自由,而这是因为古诺尔斯语与古英语都是综合语之故,而在这类的语言中,语法含意常透过在词根添加语法功能的前缀和后缀等表达;而中古英语和现代英语则透过词序来表达语法含意。在北地诗人的诗词创作中,他们将这种自由发挥到了极致,甚至到了远超过自然话语该有的程度,在其中,其他的单词可插入一个隐喻语的基础词和其属格限定词之间,甚至有时也可出现在合成词的成分之间(分语法(英语:tmesis)),隐喻语甚至整个句子都可交织成一块,但因为古诺尔斯语较丰富的词型变化之故,这样做所造成的模糊性,还是低于在英语中这样做会造成的模糊性。
另一个可辅助解读的因素是古诺尔斯语的隐喻语高度常规化,多数的隐喻语都指称少数几个特定主题,而且人们会用相对少数的几个特定传统隐喻来形容,因此一个重要的人物会被认为是“慷慨的”,并根据一些常规,被以诸如“金子的敌人”、“宝藏的攻击者”、“臂环的破坏者”等词汇形容,并被认为是他的子民的朋友;但即使如此,在文献中依旧存在着许多模棱两可之处,其中一些可能是故意为之的,且有证据显示,一些诗人偏好扭曲的词序,而这么做不仅仅只是出于押韵等的权宜之计。
隐喻语有时可发展出广泛甚至形象化的隐喻,像是tröddusk törgur fyr hjalta harðfótum(意即“盾牌受到把手的硬脚(即“剑刃”)践踏”,出自Eyvindr Skáldaspillir(英语:Eyvindr Skáldaspillir)的Hákonarmál(英语:Hákonarmál)中的第六首)以及(意即“伤口之海喷洒在剑岬(即“盾牌”)之上”,出自Eyvindr Skáldaspillir的Hákonarmál中的第七首)等即为其例。斯诺里将这类的隐喻语给称作并在自己的Háttatal第六首中给出范例。这形象化的效果会受多少自然的图像与不和谐的人工产物彼此间的交互作用影响,但北地诗人也不会避开看似任意、纯粹修饰性的隐喻语:“也就是说,即使描述的是处在战斗中的统治者,他也还是会被称作‘分发金子的人’,而金子即使以一个人手臂上的臂环的形式存在,也还是会被以‘海中之火’称之,因此在指称一个陆地上战斗、并配戴着金臂环的人的情况下,‘海洋’这个词就与情境无关,因此不能用以描述战斗的场面。”
斯诺里在混用隐喻上划出界线,他将之称作nykrat(意即“被搞得像怪兽一般”,见于斯诺里的Háttatal中的第六首),而他的外甥则将之称作löstr(意即“缺陷”,见于Óláfr hvítaskáld(英语:Óláfr hvítaskáld)的《第三篇文法专著》的第80篇);;但即使如此,似乎“很多诗人在他们的诗词中,不会避开不太可能的隐喻语与中性或不调和的动词间复杂且怪异的并列,一些诗人甚至偏好此道。”,一个这样的例子是heyr jarl Kvasis dreyra(意即“大人们,听着克瓦希尔之血(即“诗词”)”,出自Einarr skálaglamm(英语:Einarr skálaglamm)的Vellekla(英语:Vellekla)中的第一首)。
在一些状况下隐喻语会有冗赘,在其中,隐喻语所指称的对象,或指称对象的隐喻语会嵌入隐喻语中,而这样的例子有barmi dólg-svölu(意即“渡鸦”,字面涵义为“敌对的燕子兄弟”或“渡鸦兄弟”,出自Oddr breiðfirðingr(英语:Oddr breiðfirðingr)的Illugadrápa(英语:Illugadrápa)中的第一首)、blik-meiðendr bauga láðs(意即“领袖、贵族、有地位的人”,字面涵义为“手臂微光的伤害者”或“戒指的伤害者”,而这比喻和领导人慷慨地破开金子、无顾忌地将之分与众人的习惯有关,出自佚名的Líknarbraut(英语:Líknarbraut)中的第四十二首)等等。
尽管部分古诺尔斯语诗歌的隐喻语相对浅显,许多隐喻语的理解仰赖听者对神话或传说的知识,因此人们可能会自然地称天空为él-ker(字面涵义为“风暴之桶”,出自Markús Skeggjason(英语:Markús Skeggjason)的Eiríksdrápa(英语:Eiríksdrápa)中的第三首),或以神话梗将之称为Ymis haus(字面涵义为“尤弥尔之头骨”,出自Arnórr jarlaskáld(英语:Arnórr jarlaskáld)的Magnúsdrápa(英语:Magnúsdrápa)中的第十九首),而这神话梗的来源是因为在神话中,原始巨人尤弥尔的头骨最后成了天空之故;其他类似的、但无特指特定神话的例子有rimmu Yggr(意即“战士”,字面涵义为“战斗中的奥丁”,出自Arnórr jarlaskáld的Magnúsdrápa中的第五首)等。
中世纪的冰岛诗人甚至会对基督教信仰的内容使用类似的隐喻词,他们会用取自异教神话及贵族墓志铭的典故来形容基督教慎人,像例如Þrúðr falda(字面涵义为“头饰的女神”,出自Kálfr Hallsson(英语:Kálfr Hallsson)的Kátrínardrápa(英语:Kátrínardrápa)中的第四首)指的是圣加大肋纳。
在一些以“甲乙”形式出现的隐喻语中,乙常常有甲的特质,而这“甲乙”的组合则形成一个意思倾向为“就如乙一般有甲的特质”的重言式,像是“盾之尼奥尔德”这组合就是重言式的一例,而这是因为在北欧神话中尼奥尔德以其盾牌作为特质之故,而这组合的字面涵义可解做“就如尼奥尔德一般有块盾牌”,而其所指的事物是“战士”。
复合隐喻语有时会包含专有名词,一个当代类似的例子是救护直升机驾驶员用以指称英格兰约克郡霍斯后方山丘的即席用语“滑翔翼的希思罗机场”,而这是因为他看到事故紧急现场挤满了滑翔翼所致。
有时一个给予某物种某特定知名成员的名字,会用于指任何该物种的成员。像例如在古诺尔斯语中,Valr一般指称“隼”,但因为北欧神话有匹马的名字叫Valr之故,因此在古北欧诗歌中,Valr有时会指称“马”。
有时广为人知的隐喻语的其中一个成分会被省略,像是val-teigs Hildr(字面涵义为“老鹰之地的女武神”,出自Haraldr Harðráði(英语:Haraldr Harðráði)}的Lausavísa(英语:Lausavísa)中的第十九首)这个复合隐喻语,其完整的形式为“老鹰之地/之座/之栖所的微光/火焰/装饰的女神”,也就是“手臂的微光的女神”,而其所指者为“女士”(会有这隐喻,是因为常规上用“穿戴黄金首饰”来比喻女性,而鹰猎则是“手臂”的隐喻语所致);而对相关诗词的理解,取决于听者对带有此种隐喻的常规有多么熟悉。
一些学者采用较为广义的定义,而较为广义的定义包含了使用两个或更多非替代性元素的词汇,而这包括了一些纯粹描述性的词语,也就是像是古诺尔斯语的grand viðar(意即“火”,字面涵义为“木材克星”,出自斯诺里的《诗人的艺术语言(英语:Skáldskaparmál)》中的第三十六首)之类的词汇也算作此种隐喻语;而一些学者则采用狭义的定义,将这类隐喻语言的定义给局限于暗喻性的组合上,也就是只有像是古诺尔斯语的sól húsanna(意即“火”,字面涵义为“太阳之马”,出自斯诺里的《诗人的艺术语言》中的第三十六首)之类的才算作此类隐喻语;特别地,在狭义的定义中,只有那些“除了在诗人的想像与限定词语意所指出的方向外,头词的指代对象不会是那种东西”的那些才算数。一些学者的定义甚至排除了诸如古英语forstes bend(意即“冰”,字面涵义为“霜之羁绊”)和winter-ġewǣde(意即“雪”,字面涵义为“冬之衣”)等自然性的暗喻,并认为说“一个暗喻仅仅在指代对象与基本词的意思之间出现不调和时才算做此类隐喻语;在此类隐喻语中,限定词对整个比喻而言是基本的,因为在没有这类隐喻语的状况下,是不可能由此类不调和得知词语的意思的。”在世界许多地方,描述性的词语都是文学常见的元素;但在此种狭义的定义下,此类隐喻语是仅限于古诺尔斯语诗词及一定程度上古英语诗词的特征。
斯诺里本人的定义似乎更倾向于广义的定义,“斯诺里用‘kenning’这术语指称一类修辞结构,在其中一个人或物以包含两个或更多词汇的迂曲结构描述,而这迂曲结构可以是一个包含一个或多个属格的名词,或者是一个复合词,或者是这两者的混合。”而在斯诺里的《诗人的艺术语言》当中,这术语确实用以指称非暗喻性的词组:“En sú kenning er áðr var ritat, at kalla Krist konung manna, þá kenning má eiga hverr konungr.”(而前面提到的隐喻语中,基督被称为人王,而任何的君王都能使用此种隐喻语描述);相似地,在他的Háttatal(英语:Háttatal)当中,他提到说:“Þat er kenning at kalla fleinbrak orrostu ”(将战斗称为“长枪间的碰撞”的作法,是一种隐喻语)
斯诺里的kend heiti(意即“合适的词”)一词,似乎是kenningar(kenning一词在古诺尔斯语中的众数主格形)一词的同义词;而Brodeur将这词套用于那些不符合他对隐喻语狭义定义的迂曲词上。
Sverdlov则以构词学的角度来解决这问题,他指出由于古代日耳曼语言的修饰语可以词根形或属格形出现之故,因此在古诺尔斯语中,属格限定词与合成词的修饰成分间有相似性,而其中一个相似性是两者都不能被独立形容词所修饰,根据这看法,所有的隐喻语在一开始时都是合成词,即使分语大量存在期间亦然。
在下面这首头韵诗(英语:Alliterative verse)(Dróttkvætt)的诗节中,生存于大约公元990年左右的挪威北地诗人Eyvindr skáldaspillir(英语:Eyvindr skáldaspillir)将灰袍哈拉尔(古诺尔斯语:Haraldr)这位国王的贪婪,与其前任国王好人哈康(古诺尔斯语:Hákon)的慷慨做出对比:
Bárum, Ullr, of alla,
ímunlauks, á hauka
fjöllum Fýrisvalla
fræ Hákonar ævi;
nú hefr fólkstríðir Fróða
fáglýjaðra þýja
meldr í móður holdi
mellu dolgs of folginn
—摘自Eyvindr skáldaspillir的
字面翻译揭示了这首诗包含了数个隐喻语:“‘战葱乌勒尔’!往昔哈康时,我等‘鹰山’上,皆伴有‘非里斯维尔(英语:Fyrisvellir)之种’;今人民之敌,藏‘弗鲁第(英语:Fróði)厄运之奴之面粉’于‘女巨人之敌之母之肉’中。”
这诗词的内容可翻译为“战士当闻斯:往昔哈康时,我等手臂上,皆伴有真金;今人民之敌,地下藏黄金。”而其中的隐喻语如下:
,其意为“战士”,这词汇的由来为神明乌勒尔以及意思为“剑”的词汇ímun-laukr(字面涵义为“战葱”)。在习惯上,任何神明的名字都可与另一个词相结合以作为指称某类人的隐喻语。在此“剑之乌勒尔”指的是“战士”;而“战葱”则是一个将剑比喻为葱的隐喻语,此处的战士指的可能是灰袍哈拉尔。
,其意为“手臂”,其为指称“老鹰”的词hauka与指称“山丘”的词fjöll的合结合。这词汇的指称与鹰猎有关,在鹰猎中,猛禽会栖息于鹰猎者的手臂上;而在习惯上,诗人以“老鹰”一词与指称地理特征的词汇的结合作为“手臂”的隐喻语。
,字面涵义为“非里斯维尔(英语:Fyrisvellir)之种”,是一个指称“黄金”,其为指称非里河(Fýri)之原的词Fyrisvellir与指称“种子”的词fræ的合结合。这词汇跟《诗人的艺术语言》与Hrólfs saga kraka(英语:Hrólfs saga kraka)中皆曾提及的一则传说有关,在该则传说中,国王罗夫与其手下将金子撒在位于老乌普萨拉(Gamla Uppsala)南方非里河旁的原野上以阻止减缓敌人的追击。
,字面涵义为“弗鲁第(英语:Fróði)厄运之奴之面粉”,是另一个指称“黄金”的词汇,而这与Grottasöngr(英语:Grottasöngr)中的传说有关。
,字面涵义为“女巨人之敌之母之肉”,是一个指称“土地”的词汇,在此“土地”被拟人化成娇德,根据传说她是索尔之母,而索尔是霜巨人的敌人。
传统上认为,此类隐喻语的使用,乃是日耳曼文化共通的遗产,但这点受到争议,而这是因为这类隐喻语大多仅限于古诺尔斯语及古英语诗歌中,而一个早期指称“黄金”(该词汇为walha-kurna,其字面涵义为“罗马人/高卢人之米”)的隐喻语的例子可见于Tjurkö饰片(英语:Tjurkö bracteates)上的原始诺尔斯语卢恩符文铭刻中;与之相对地,此类隐喻语很少出现于在大陆西日耳曼人诗歌中,像是古撒克逊语的《救主传》(Heliand)就只有一个此类隐喻语的例子:lîk-hamo(意即“身体”,字面涵义为“尸体之衣”,出自《救主传》第3453段b),而这个合成词在西日耳曼语和北日耳曼语散文中都相当常见,其同源词包括了古英语的līchama、古高地德语的lîchamo及lîchinamo、荷兰语的lichaam、古冰岛语的líkamr及líkami、古瑞典语的līkhamber、瑞典语的lekamen、丹麦语和书面挪威语的legeme以及新挪威语的lekam等等。
古英语中的此类隐喻语都是相对简单的,且只包含两个元素,一个例子是指称“海”的词汇:seġl-rād(字面涵义为“帆之路”,出自《贝奥武夫》第1429段b)、swan-rād(字面涵义为“天鹅之路”,出自《贝奥武夫》第200段a)、bæð-weġ(字面涵义为“沐浴之道”,出自《安德鲁颂(英语:Andreas (poem))》第513段a)、hron-rād(字面涵义为“鲸之路”,出自《贝奥武夫》第10段)、hwæl-weġ(字面涵义为“鲸之道”,出自《航海人颂(英语:The Seafarer (poem))》第63段a)。多数古英语的例子都以第一个成分没有词型变化的合成词的形式出现,像例如heofon-candel(意即“太阳”,字面涵义为“天之烛”,出自《出埃及记》第115段b)即是一例;古英语中此类隐喻语也有可能包含以属格形式出现的名词,但很少见,而包含属格形式名词的一个例子是heofones ġim。(意即“太阳”,字面涵义为“天之宝石”,出自《凤凰诗(英语:The Phoenix (Old English poem))》第183段)
古英语诗歌中常将一系列的同义词并列,而其中可包含隐喻语(广义或狭义的),也可包含字面含意的指称,一个例子是“Hrōðgar maþelode, helm Scyldinga”,此句的意思是“斯基尔多人(英语:Scylding)的头盔(此处意指“保护者、主人”)罗思嘉(英语:Hrothgar)(Hrothgar)说‧‧‧”(出自《贝奥武夫》第456段)
虽然一般这现象专指日耳曼语诗歌的现象,但相似的构成也可见于圣经诗歌的排比当中,一些例子包括了《创世纪49:11》中意指“葡萄酒”的“葡萄之血”及《约伯记15:14》指称“人”的“妇人所生的”等等。
类似此类隐喻语的比喻依旧出现于现代英语的文学和日常交谈中,且经常与其他诗词技巧混用,像例如疯子乐团(英语:Madness (band))的歌曲《太阳和雨(英语:The Sun and the Rain)》(The Sun and the Rain)就有“standing up in the falling-down”(意即“在落下中站起”)一句,在其中“falling-down”(意即“落下的”)指代“雨”且与“standing up”(意即“站起”)相对;此外,一些当代英语作家尝试在其创作中用类似的隐喻语,像约翰·史坦贝克在他于1950年出版、并于同年成为百老汇剧本的小说《炯炯焰光》(Burning Bright)中就用了类似的隐喻语。根据史坦贝克传记作家杰伊•帕里尼(英语:Jay Parini)(Jay Parini)的说法“这实验是善意的,但依旧怪异到荒谬的程度,史坦贝克发明了诸如‘妻子丧’(wife-loss)、‘朋友权’(friend-right)、‘笑到饿死’(laughter-starving)等看起来就是很古怪的(类似古英语隐喻语的)合成语。”
类似隐喻语的结构在当代德语中相对普遍,像是指称脚踏车的Drahtesel(字面涵义为“带线驴子”)、指称摩托车的Feuerstuhl(字面涵义为“火椅”)、指称猫的Stubentiger(字面涵义为“客厅之虎”)等皆为其例;当代中文的“火鸡”、“猫头鹰”等也被视为类似隐喻语的例子。
诗人谢默斯·希尼在他的作品中经常使用此类隐喻语,一个例子是指称“骷髅”的“骨头之屋”(bone-hou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