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声(checked tone、entering tone)是音韵学之概念,包括入声韵及入声调。在一般行文中,此二概念往往都混同、省称为入声。
入声韵又称促声韵,是指传承自古代汉语之一类音节结构,其韵尾以塞音快速结束,再无声除阻,例如“谷”(南京话:gu⁵入声,广州话:guk¹上阴入)相对于“菇”(南京话:gu¹阴平,广州话:gu¹阴平)。入声字是指音节有此类结构之字,此类字之声调在隋朝韵书《切韵》至宋朝韵书《广韵》都属于入声调类,其入声声调是短而急促。在该时代,入声都稳定并完整存在于中原语言之中,拥有-p、-t、-k三种辅音韵尾。入声调根据传统音韵学属于“四声”之一,入声调和非入声之差别更多来自音质短促而非高低音调值。由于当时之具体调值已经不可考,故无法得知入声与其他声调在当时是否拥有相同调值。
中古汉语入声演变成多种汉语变体中之入声调类,各种汉语之入声调值或有不同,但调型一般都是短促而急收藏。在现代汉语中,有不少保留入声:例如,粤语及客家语完整保留辅音韵尾以及入声声调;江淮官话、岷江话已经丢失辅音韵尾,但拥有区别于其它声调的急促声调。即使官话内多数方言不再有入声,入声字如何归派依旧是主流学界给官话分类的唯一标准。
入声在中国各地的发展情况及表现形式各不相同。粤语、客家语、闽南语、赣语、壮语、日语、朝鲜语、越南语以及汉藏语系的其他一些语言中,入声字音节以辅音韵尾(多为、、)作结,发出明显的短而急促的子音,使音节听起来有一种急促闭塞的顿挫感。
湘语、吴语、江淮官话(淮语)、闽东语、部分西南官话(岷江话)以及部分晋语也保留入声,但只带一个弱喉塞韵尾,或依靠紧元音韵母来保持音节的顿挫感(如四川宜宾话)。大部分的官话方言(除江淮官话以外)中入声已经不复存在,中原官话、冀鲁官话、胶辽官话的少数方言中尽管保留了入声,却已经变成舒声韵,失去了其原有的促声韵特点。但是它是何时消失,历来都有不同观点。
汉字大概于隋、唐时代传入日本,当时的汉语具有入声,因而日语保存入声的痕迹至今,但日语音系中无闭音节,因而一汉字被分拆成两音节,其破音音尾已开音节化独立成另一个音节[通常为ka行、ta行、wa行( → → → ∅)的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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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
臣子恨,何时灭。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注:“易”仅于“交换、变易”之义时读为入声 ,余为去声。
在无入声调类的北京官话、东北官话、胶辽官话、冀鲁官话中,中古的入声字被分派入平声、上声、去声中,此现象称为“入派三声”。
北京官话中的入声字如何分派有若干规律可循(排除少量例外):
在中原官话和兰银官话中,中古的入声字被分为两组。古全浊字归阳平;古清声字和古次浊字归入另一组:中原官话中归入阴平,兰银官话中归入去声。
在西南官话中,中古的入声字今声调大都相同,大部分地区读阳平,少数地区仍保留舒声韵形式的入声调,也有少数地区甚至不只保留入声调也保留有塞音韵尾的入声韵。
对于说西南官话的人来说,可以不使用工具书,而根据了解的中古至今的语音变化规律来辨别大部分古代入声字:
在淮语中,中古的入声字仍读入声。其中洪巢片大部(除庐江外)入声不分阴阳,只有一个入声调;洪巢片庐江、泰如片入声按照中古声母的清浊分成阴入和阳入,有两个入声调。黄孝片中也仅有一个入声调,但部分古全浊入声字归入阳平或阳去调(如白、十),部分通摄入声字的韵尾变为后鼻音,但仍保留入声声调(如墓、木)。
北方官话与江淮官话的主要入声归派规律如下表:
晋语地区基本上都不同程度的保留有入声韵,基本全以喉塞音形式保留,有一部分地区(如大同)不少字出现舒声促化现象。
大多数吴语收喉塞音。但在温州话中没有入声韵尾,只有入声声调。温州话仅有的一个韵尾是 -ng。温州话的入声声调在吴语方言里表现得十分奇特。所谓“入声”,就是比舒声要短促;但是温州话的两个入声调值却是 323 和 212,比所有舒声都要长。
闽南语原只有6个辅音韵尾,其中、、是塞音,、、是鼻音。但是在现代闽南语,古“咸”(除覃韵)(收-m/-p)、“山”(收-n/-t)、“宕”(收-ng/-k)、“梗”“摄”二等(收-ng/-k)的白读音都不念这些韵尾,这些韵部的韵尾已经弱化为鼻化元音和喉塞韵尾-h,只有文读音才念上述辅音韵尾。此外,潮汕片韵尾-n/-t已经并入-ng/-k。
在海南话的方言里,北部方言与潮州话比较接近,保留有-p、-t、-k三套入声韵尾,但南部方言大多只有喉塞韵尾-h。海南话、雷州话都与闽南语有一定亲缘性。闽南语念喉塞韵尾的字,在雷州话念成开韵尾。海南话、雷州话把闽南语的鼻化元音都念成口元音。
莆仙语仅存在喉塞韵尾-h。此外,莆仙语只有仙游话存在鼻化元音,莆田话把鼻化元音念成了口元音。
闽东语中存在-h、-k两套入声韵尾,但在大部分方言中已经混同了,只有古田话能够明显地区分开来。
闽中语和闽北语中,都只存在入声调,不存在入声韵尾。
粤语有、、,如广州话就三种入声韵尾齐备,例子有:纳naap,杀saat,福fuk。但各地入声保存情况不尽相同,如东莞粤语以收韵尾为主,还有收喉塞音和元音化的;宝安区人口主要是外省移民,宝安粤语入声已全部弱化而收喉塞音韵尾,也有入声失落辅音韵尾,归并到阴平35调中。
客家语的入声韵尾、、。客家语和后期中古汉语(唐宋二代为准)之间的承袭关系明显,例如梅县话中,法韵尾-p,发韵尾-t。
赣语的入声可以分以下几类:
湘语中新湘语大部分保留独立入声调,且韵尾消失。老湘语部分地区保留入声调,部分地区入声派入其他声调。
由于古时汉文化大量输出到东亚各国,汉字文化圈的其他语言完好而有系统地保留了入声。
汉字大概于隋、唐时代传入日本,当时的汉语具有入声,因而日语音读多数保留了古汉语的入声。但被纳入日语体系的入声发音已经完全不具备入声的特点,其塞音音尾已独立成另一个音节[通常为か行、た行、は行(后转变为わ行、 → → → ∅)的音节]。原来为入声汉字的音读常拥有两个音节。
朝鲜半岛自古崇尚汉文化,也因此今天的韩语中,有超过70%为汉字词(汉字语)。朝鲜语中的汉字音完整地保留了中古汉语的入声韵尾,例如:入口(입구 /ip̚k͈u/),学校(학교 /hak͈jo/),五十(오십 /oɕip̚/) 。但是,塞音/-t̚/韵尾并未直接保留,而是有系统地变化为流音/-l/,例如:一(일 /il/)、八(팔 /pʰa̠l/)。另外,在实际发音时,入声韵尾有时会根据朝鲜语的发音规则变为鼻音或后一个音节的声母,例如:独立(독립 /toŋnip̚/),业务(업무 /ʌmmu/),发言(발언 /paɾʌn/),十五(십오 /ɕibo/)。
由于越南语在古代引入了大量的汉语词汇,所以汉字的古汉语发音在越南语中保留得很好。越南语汉字音韵尾仅仅在拉丁字母拼写上出现了4个变异,实际上相较于中古汉语几乎没有变化。古汉语入声韵尾收p、t、k的汉字在越南语中依然收p、t、k。例如:法 pháp、發 phát、樸 phác等。但是在西贡方言中,以-t结尾的音节均发作,而以-ch结尾的音节则发作。
现代越南语按调值共分六个声调,即平声、玄声、问声、跌声、锐声、重声。以塞音-p、-t、-c、-ch结尾的音节相当于汉语入声,衹可能是锐声或者重声。
汉藏语系外的语言,包括一度归入其中的苗瑶语族、壮侗语族,以及新近被部分学者认为有亲属关系的南岛语系,和汉语有大量的同源词,很多汉语变体的入声字在这些语言中的同源词也保留了塞音韵尾。
举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