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比喻是古典哲学最著名的比喻之一。作者是希腊哲学家柏拉图 (公元前428/427–348/347)。柏拉图在其理想国对话集第七卷的开篇,让他的老师苏格拉底(文学化身)叙述了这个比喻。该比喻旨在阐明哲学教育,作为思想解放过程的必由之路,其意义所在。哲学教育的目的,是实现从物质世界,到纯粹的精神世界的昇华。前者是感官能认知的、可逝的物质世界,可以比作地下的洞穴,而后者则是不变的本体(存在)世界。尽管每个人实现这种昇华的过程不同,但是因为都需要外界的帮助,所以它势必也是一种集体的努力。苏格拉底在先前的第六卷结尾处,讲述了太阳比喻,以及线段比喻。作为这些比喻集的结尾和高潮,洞穴比喻不愧为柏拉图哲学的基础篇章。因为它阐明了柏拉图的存在论和认识论的中心思想。
在其理想国对话集第六卷里,苏格拉底向他的谈话对象Glaukon和Adeimantos(柏拉图的两个哥哥),解释了哲学家必须满足的伦理和认知(区别于感受)方面的要求,从而能胜任研修高深的认识范畴,同时担当政治领袖的责任。在第七卷中,他从哲学的角度详细地阐明了,教育同无教育之间的区别所在。以及哲学教育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为了更好地阐明这些观点,他在文章的开篇,讲述了洞穴比喻。Glaukon则形像化地设想出比喻的细节部分。
苏格拉底描述了一个地下洞穴住所,洞里有一条宽阔的通道通向地面。这个山洞里居住着终生被关押在那里的囚犯。他们被捆绑着大腿和脖子坐在那里,以致他们只能朝前看到洞穴的墙壁,而不能转身回头顾望。因此,他们永远看不到背后的出口,也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出口。他们也不能看到自己和其他囚犯。他们唯一能看到的是他们面对的墙壁。他们的住所被身后远方高处燃烧的火炬照亮。囚犯只能看见这唯一的亮光,照亮着墙壁。但是看不见光源。在墙上他们只能看见光影。
监狱内部同火炬之间,有一堵不会遮挡光线的矮墙。沿着这堵墙壁,有人来回穿梭,搬运着不同的物品,包括一些用石头和木头做的人体和其他生物模型。这些物体高出那堵矮墙,但是他们的搬运者比墙低。其中的一些搬运者相互交谈着,另一些则保持沉默。
由于囚犯面对洞穴墙壁,那些来回移动的物体,在墙上投射的阴影,被穴居人看见当作会移动的影子。但他们想到有人在搬运这些东西。当有人说话时,洞壁上的回声,就如同那些影子自己在讲话一样。因此,囚犯以为那些影子会说话。他们把这些影像当作生物,把所有发生的事情理解为这些生物的行为。墙上演绎的事情,对他们来说都是真相,当然是真实的。他们从这些影子中研发出一整套学问,试图从它们的出场和动作中,找出一系列规律,并且预告将要发生地事情。那些预测最准确的人,还会得到嘉奖。
接着,苏格拉底问Glaukon,如果给一名囚犯松绑,让他站起来,转身向出口望去,看见这些以往所见的影子的原型,能否想象这时会发生什么?这个人可能会在强光刺激下痛苦不堪,产生错乱。相比于过去熟悉的光影,他可能会认为届时所看到的东西不是现实的。因此,他可能希望重新返回自己习惯的位置。因为他相信只有在洞壁上能看见真相。而不去会相信一个善意解放者的相反说教。
如果使用武力将松绑的囚徒从洞穴中拖出来,穿过对他来说陡峭难行的通道,来到地面,他也许会觉得特别别扭,愈发神志错乱。因为璀璨的阳光会使他睁不开眼,开始时什么都看不见。慢慢地他也许会适应看见的新鲜事物。其过程也许是首先识别光影,然后是水中的倒影,最终才是人和事物本身。如果往上看,他也许会先习惯夜晚的星空,然后才是白天的日光,最后他也许才敢于直接目视太阳,从而感受太阳的独特之处。只有这时他才能理解,太阳造就了光影。有了这些经历和认识,他应该不再愿意回到洞穴,去探究那里的光影学问,获取其它囚徒的赞誉。
如果他还是回到故地,那么他肯定需要重新慢慢地适应洞穴里的黑暗。由此他肯定会在一段时间内,落后其它囚徒对后续光影估算能力。而洞里其它的囚徒则会认为,他在上面把眼睛弄坏了。他们会嘲笑他,觉得离开洞穴显然是宗蚀本生意,根本不值得一试。如果有人试图解放他们,把他们带到地上,他们会杀了他,如果可能的话。
随后,苏格拉底向Glaukon解释如何理解这个比喻。洞穴是人体感官所能及的世界的化身,是它表示人类所处的普通环境,人们通常会把这个环境同存在的整体等量齐观。上升至日光,则代表灵魂从可视的世界,提升到“精神境界”,即只有精神领会的认知世界。柏拉图以此表示不变的主意,即他的主意学范畴里的、各种物质现象的原始形象和榜样。在这些纯精神物中,善良的主意占据着最高的地位,相应于洞穴比喻中的太阳。对话中的苏格拉底确信,为了能获得善良的主意,必须受到外在的大力作用,只有这样才能在私人或者公众生活里,理智地行事。
但是,与此同时苏格拉底强调,他此地所表示的,仅仅是一种猜测或者希望,而不是确切无疑的知识。尽管他按照Glaukon的愿望,表述了自己的观点。但是只有上帝晓得是否正确。
这样他也表明了,他自己并未上升至善良的主意。从而他不是在叙述自己的经验,而只是在谈论设想。
最后,苏格拉底指出,谁如果回到洞穴中,就如同从上帝的关注角度,被遣返回人类的苦难生涯。对此他一开始可能还会不适应。所以他会在自己无法理解的环境里,显得笨拙和可笑。如果穴居的囚犯更能体谅的话,他们也许会明白,有两种截然不同的视力障碍。一种出现在从光明走向黑暗的时候;另一种出现在一个人,从黑暗被抛入光明的时候。类似情况也适用于人的灵魂。当一个人经过一段过渡时期后,迷失在一种截然不同的经验范围内,无法认识某个事物的时候。当事人这时不应当受到嘲笑。因为这可能是由于他来自能识别真相的光明世界,一下子置身于不习惯的黑暗氛围;或者从比较无知的环境,闯入一个相对明了的世界,从而使他感到眩晕。这两种相互对立的原因,可能导致同样的结果,从而对有关局势的判断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接下来苏格拉底叙述的,是关于哲学教育。它被看作是一种“转换”(periagōgḗ)的艺术。它的目的是把灵魂从黑暗引向光明,亦即从可逝的世界,转换至完整的存在,最终使其能看到善良的主意。这种精神的上升,只有一个长期孜孜不倦的哲学家能做到。苏格拉底强调说,就像穴居者的眼睛只能跟着整个身体一起转动那样,他们用来理解事物的灵魂器官,也不能单独而只能同整个灵魂一起,实现面向存在世界的转换。即便是那些不合理的灵魂部分,也需要重新定位。为此所需的教育培养途径,在苏格拉底的谈话中得到了详细的描述。他首先归纳了不太重要的课程,如体育、音乐,然后依次列举了哲学入门所需的算术、平面几何、空间几何、天文和和声学等研修课。在学习过程中要注意的是,采用根据哲学观点的恰当的方法,而不是照葫芦画瓢按经验办事,而是以理论为基础寻求普遍规律。否则无济于事。在此之后才能开始辩证法的学习,走上方法论的哲学真理探索之路。
如果一个哲学家实现了自己的目标,他当然想长久地停留在这个高端领域。但是他却不得不重新回到那个“洞穴”,因为他对同胞的命运有责任,他们还停留在地洞里,需要他的帮助。因为他尚有公平正义的美德(柏拉图称之为公平同理心),所以他认为这么做是对的。
…比喻中的囚徒,象征着不会哲学思考的民众,从而置身于一个次级复制品的人造世界或者臆想世界。而不会哲学思考的民众的看法是狭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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