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国与吾民》,又译《中国人》(英语:),是林语堂于1933年至1934年间用英文写成,并首先在美国出版发行的一部书。该书第一次较为系统地向西方宣传了中国和中国文化。
这部书的写作,与赛珍珠(Pearl S. Buck)有密切关系。赛珍珠是一位曾在中国生活多年并同情中国下层人民的美籍作家。1930年7月,她带着在南京写成的《大地》()书稿赴美,1931年3月《大地》在纽约出版,立即引起轰动,并获得美国的普利策小说奖。赛珍珠在美国获得盛名后,于1933年10月初回到中国,并产生一个想法,即寻找一位中国作家用英文写一本向西方介绍中国的书。经反复考虑后,她决定请林语堂来担负此任。
这年10月间的一个晚上,赛珍珠来到林语堂家里吃饭,当时胡适也在场。不久,胡适因事先行告退。席间,他们谈论以中国题材写作的外国作家。突然,林语堂说:“我倒很想写一本书,说一说我对我国的实感。”赛珍珠听后,立即十分热忱地答道:“你大可以做得。” 经过这次交谈后,林语堂便决定写作《吾国与吾民》一书。
林语堂从1933年冬着手写作《吾国与吾民》,至1934年7、8月在庐山避暑时全部完成,历时约10个月。当时,他正在办《人间世》等刊物,是“忙里偷闲”来写这书的。
《吾国与吾民》脱稿后,林语堂立即送给赛珍珠过目。当她读完书稿后,不由感到极大的惊喜,认为它是一部“伟大著作”,欣然为它写了序言。
在赛珍珠的支持下,《吾国与吾民》于1935年9月,由美国里查德·威尔什主持的约翰·黛尔公司出版。当时威尔什正在强烈追求赛珍珠,从美国追到中国,为讨好赛珍珠,满口答应整个出版事宜。1936年,英国伦敦威廉·海涅曼 (William Heinemann)公司再版,以后曾被译成俄语、日语、瑞典语等多种文字出版。1939年,威廉·海涅曼公司又出版了该书的修订本,其中新增加了《中日战争之我见》()一章。
在中国大陆,1936年黄嘉德的《吾国与吾民》译本较为通行,但其翻译于增补第十章《中日战争之我见》的1939年之前,没有第十章。2000年,上海学林出版社推出《中国人》全译本,该版为大陆第一个全译本,而且译者深厚的功力也使此本与英文原版交相辉映。
书出版后,很快在美国受到好评。认为“只有一个中国人才能这样坦诚、信实而又毫不偏颇地论述他的同胞。”(《纽约时报》星期日书评副刊第一版上发表的克尼迪(R.E.Kennedy)的评论文章。)“他的笔锋温和幽默。他这本书是以英文写作以中国为题材的最佳之作,对中国有真实、灵敏的理解。凡是对中国有兴趣的人,我向他们推荐这本书。”(《星期六文学评论周刊》发表的著名书评家伯发(Nathaniel Peffer)的书评。)
可是,对于林语堂以《吾国与吾民》在美国博得很高的声誉,国内文坛却有不同的反响。有的人认为中国人能在国际文坛成名,这毕竟是第一次,是中国人的光荣。但也有人持相反的看法,将“” 译成《卖Country and People》,意思是说林语堂出卖国家人民,致使有些未看过这书的人,误以为它真是一部卖国主义的书。而且几十年来,以讹传讹,很长一段时间里,人们大都这样看待它。
对于这样一些非议,林语堂置若罔闻,保持我行我素的作风,直到30年后,他才在《论足赤之美》一文中表明自己写作《吾国与吾民》的心态。他记叙了美国商务参赞诺德出于尊敬之心,想拍下一位卖烧鸡的白髯老人的照片,却被人误认为是要侮辱中国人。通过记叙这一经历,林语堂恳切地表示说:“知道这一点道理,才知道我《吾国与吾民》的写法及立场。中国自有顶天立地的文化在,不必样样效颦西洋。看到深处,才明白中国人生哲学之伟大,固不在西装革履间也。”
这本书中,因林语堂秉承着忧国忧民乃至爱国爱民的思想情感,因此尽管《吾国与吾民》描写了中国人存在着种种落后、保守和愚昧的精神状态,详尽地剖析了消极的“国民性”,但并不使人感到他是有意在丑化中国人,而是足以引起人们的反思。
林语堂在本书中对中国人的人性分析透切而且直接,他将国民的行为指导高度地概括在“情理”二字中,时至今日,仍然准确而且恰当。最近,中国大陆出版的《中国人的智慧》是《吾国与吾民》的节选版,虽然不尽相同,但是同样精彩。近代作品中与之相近的是,柏杨的《丑陋的中国人》。
书中也闪烁着针砭时弊的锋芒。
赛珍珠与林语堂曾因版权的问题打起官司。赛珍珠曾打电话给林语堂的次女林太乙说:“你的父亲是不是疯了!”经汉克·荷兹夫妇调解,约翰·黛公司同意将其著作的版权归还给林语堂。1955年普兰蒂斯——蕾尔出版社出版了林语堂写的《远景》一书。赛珍珠与林语堂的关系完全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