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氏家谱是一份见于殷墟甲骨上的家谱刻辞。载有刻辞的甲骨由山东牧师方法敛(Frank Herring Chalfant)与库寿龄(Samuel Couling)于1904年前后发现;由于同类刻辞极为罕见,家谱的真伪在学界引起了较大争议。
儿氏家谱刻辞共十四列,内容为一名为“儿”的人的家谱;刻辞第一列一字,第二列五字,余下十二列均为四字。刻辞按陈梦家与张秉权等隶定如下(对于Unicode未收录之字,暂以表意文字组合符描述):
方法敛与库寿龄二人属最早研究甲骨文字的欧美学者。1903年至1909年,库方二人在山东大量收购甲骨,儿氏家谱刻辞骨版即由二人于此期间所得。方法敛于1911年患半身不遂,1914年去世。其藏品经辗转散落于数家收藏机构。1912年,英国驻天津领事金璋(Lionel Charles Hopkins)首先撰文介绍儿氏家谱刻辞,库寿龄在1914年亦撰文加以公布。1935年,纽约大学教授白瑞华(Roswell Sessoms Britton)着手整理库方二人所藏甲骨,编纂为《库方二氏藏甲骨卜辞》一书,儿氏家谱刻辞骨版便收录于内,编号1506(后编入《英国所藏甲骨集》,编号2674)。同书1989号为一雕花鹿角,除开头增添“王曰”二字以外,刻辞与库1506完全相同。
由于同类刻辞极为罕见,加上库方二人的收藏本身就真伪杂陈,儿氏家谱刻辞甫一公布,其真伪便受到了学界的质疑。德国学者伯恩哈第(Anna Bernhardi)最早在1914年便怀疑库1506为伪作,引发了与金璋的辩论。郭沫若后于1930年撰文指出儿氏家谱为伪刻,明义士(James Mellon Menzies)、松丸道雄、胡光炜、董作宾、容庚、金祥恒、严一萍等学者均对家谱的真伪持否定意见。另一方面,持肯定意见的学者也不在少数,李学勤、饶宗颐、岛邦男、白川静等人均曾在著述中以家谱为真。陈梦家早年亦认为家谱属伪造,但在与朱德熙及马汉麟讨论后改变了看法,张政烺亦支持他的意见。1979年,胡厚宣在第二届中国古文字学术研究年会上发表论文,详细整理了儿氏家谱的发现历史与其学术争议,并举出十数条证据证明其为伪造。于省吾在会后即撰文,针对胡厚宣的论点提出反对意见,列举了家谱刻辞为真的理由。
胡、于二人的论文再度引起了学界对儿氏家谱的讨论。此后陈炜湛曾于著述内提及家谱刻辞并认为其为伪造。张秉权在1988年作文对刻辞进行了全面回顾,并对其真实性作出了肯定。齐文心在编纂《英国所藏甲骨集》时对儿氏家谱进行了研究,并在1986年发表文章认为其属伪作。但同为编纂者的李学勤与艾兰(英语:Sarah Allan)(Sarah Allan)则提出了反对意见。艾兰使用显微镜观察卜骨刻痕,通过分析认为儿氏家谱为真,并在1991年发表结果。2010年,曹定云重新检阅了艾兰所摄的显微照片,得出了与艾兰相反的结论。2011年,陈光宇重新对家谱刻板进行显微观察,结合前人研究后肯定了家谱的真确。时至今日,学界仍未对家谱刻辞的真伪达成共识。